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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專題05 記敘文怎樣做到尺水興波
人，以直為美，文，以曲為佳；做人貴直，為文貴曲。文章也像梅花，以曲為美，直則無姿。記敘文最忌諱“小巷里扛圓木——直來直去”。古人云：“文似看山不喜平”，“橫看成嶺側成峰”。這是人們對文章的審美要求。中長篇文章，要做到這一點，難度并不大，但如果在很短的篇幅里，尤其是高考800——1000字的作文，要做到這一點，就頗費苦心了。
尺水興波，即在面積很小的水域興起波瀾。在寫作上說起尺水興波，就是使很短的文章起伏多變，騰挪跌宕，是一種寫作技巧的比喻說法。請看《三封電報》全文：
伊莉薇娜的弟弟佛萊特伴著她的丈夫巴布去非洲打獵。不久，她在家里接到弟弟的
電報：
2、“爸布獵獅身死?！鹑R特”
伊莉薇娜悲不自勝，回電給弟弟：“運其尸回家?！比瞧诤螅瑥姆侵捱\來了一個
大包裹，里面是一只獅尸。她又趕發(fā)一個電報：獅收到。弟誤，請運回巴布尸?！?
很快得到了非洲的回電：“無誤，巴布在獅腹內?！鹑R特”
這是一篇在美國奪得大獎的微型小說，連同標題標點符號，總共才155字。然而，在這有限的篇幅里，作者的筆墨時而順向時而逆向，竟掀起了三次大的藝術波瀾。巴布與其妻弟去非洲打獵度假，然而卻“獵獅身死”，此一波瀾；妻子想見丈夫一面，今弟運尸回來，然而運回的卻是“獅尸”，此二波瀾；妻子再復電說有誤，弟弟再回電說“無誤，巴布在獅腹內”，此三波瀾。這三次波瀾，都是由
3、順向發(fā)展與逆向回答相結合而構成的，委婉曲折，錯落有致，情節(jié)完整，變化多姿，給人以完美的藝術享受。
尺水興波法在語文課本里也不乏其例，例如吳金良《醉人的春夜》一文，就具有這種特點，文章雖僅一千來字，但誤會環(huán)生，波瀾疊起。夜深人靜，小伙子騎車一掠而過，可“又回來了”，陳靜以為要加害自已，頓時“緊張起來”，其實小伙子是回來幫她修車的，此一波折。當車無法修好時，小伙子又問她家住多遠，陳靜以為他不懷好意，又“沒了主意”，下意識地往前緊走，實際上，小伙子有近則送一程，遠則修好車再走的想法，此二波折。小伙子將車修好后，”陳靜問要多少錢，小伙子說“五塊”，陳靜以為是“敲詐”，其實小伙子是開玩笑，一分錢也
4、不收，此三波折。這就不僅增加了情節(jié)的曲折性，而且渲染了緊張、幽默、和諧的氣氛。
當然，高考作文，學生必須要寫800字以上，字數少了要扣分。換言之，假如有學生寫了質量與《三封電報》相等的155字作文，那也沒有閱卷老師敢于評高分。上面引用的短文旨在強調，既然155字微型小說能夠做到尺水興波，那么800－1000字的高考記敘文更能夠做到尺水興波。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就為獲得高分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
記敘文尺水興波之作有這樣兩個特點：
一是用語既干脆又含蓄，開篇入題，收束急速，過渡轉換，往往省略。例如聶鑫森的《順風車》（選自《光明日報》）：
5、
一連四個早晨，在六點四十分的時候，三十八歲的付忠林，就急急地從江山置業(yè)
社區(qū)的地下停車場，把他那輛米黃色的韓國“悅動”小車開出來，停在社區(qū)的大門邊。
等著去送老婆上班、兒子上學？不。老婆劉素素教書的小學，離社區(qū)不過兩百米，兒
子也在這所小學讀三年級，都用不著坐車。他這么早把車開出來干什么？等待搭順風
車的人！
? 湖南方言把“順路車”叫作“順風車”。付忠林住在株洲的城南，他的廣告公司
卻開在城北的清水灣。從江山置業(yè)出門后，便是一條筆直的由南而北的建設路，全長十公里。一個人開車，還空著好幾個位子，可以讓人搭順風車。車身上貼著一張白紙，上面醒目地用毛
6、筆寫著粗黑的仿宋體字：江山置業(yè)至清水灣，請搭順風車，不收費！
奇怪的是，許多人從車旁走過去，瞥一眼那張紙，嘴角便叨起淡淡的笑。難道沒
有一個人，在建設路兩邊的單位上班？難道不相信他決不收費？難道害怕中途會遭到
敲詐勒索？他是這里的固定住戶，有家有室；光天化日之下，車經過的都是繁華路段，有什么值得擔憂呢？
? 付忠林茫然不解。
? 幾天前，報紙上倡導有車的人，搭乘順路的人上班，既可和諧鄰里關系，又可緩
解城市的交通壓力。付忠林決定身體力行，一個人開車、坐車，再捎帶上三四個人，
又輕松又熱鬧，多好。
? 居然沒有人愿意搭他的順風車，他問妻
7、子這是為什么？
? 妻子說：“彼此不熟悉吧?！?
? “不對，我們搬到這里都一年了，見了面也打招呼也聊天?！?
? “怕無端領了你的情，沒法子回報?！?
? “瞎扯。又不是為他特意開車，有什么可回報的?！?
? “付忠林，你累不累？想來想去的。有人坐，你開車；沒人坐，你也開車！”
? 今天是第四個早晨了。
? 忽有一個單瘦的身影，緩緩地移過來。他戴著一副近視眼鏡，雙鬢微白，微笑
著問：“先生，我叫馬力，住一棟三○三室。我去清水灣，可以搭你的車嗎？”
? 付忠林
8、高興地說：“謝謝你的搭車。我叫付忠林，住五棟二○六室。請上車！”
? 馬力上了車。
? “終于等來了馬先生，這是偉大的勝利?！?
“一種新風氣的傳播，都要費心費力。等到有第二個人坐你的車，我就可以‘退
休’了，哈哈。”
? 半個月過去了。
? 付忠林的車上有了第二個乘客，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同志，在一家超市當營業(yè)
員。馬力本想馬上下車的，但一想：不行，女同志疑心重，以為是個什么圈套，也
跟著下車怎么辦？
? 付忠林問：“馬先生，你……”
? 馬力立即打斷了
9、他的話，說：“廠里還有事要辦哩。”
? 又過了些日子，車上有了第三個、第四個乘客。
? 馬力一直坐到付忠林的那家廣告公司的門口，兩人都下了車。
??? 付忠林看著晨光中馬先生的背影，緩緩地遠去，忍不住大聲喊道：“馬先生，祝你明天一路順風！”
文章開篇既干脆又含蓄，設置了懸念，接下來，波瀾迭起，引人入勝。付忠林一連四個早晨在六點四十分的時候把小車開出來，停在社區(qū)的大門邊，他要做什么？此為第一波；老婆孩子都不用坐他的車，此為第二波；原來付忠林是想讓人搭他的免費順風車，此為第三波；可是路人都不搭理他，不想搭他的免費順風車，還用疑惑的眼
10、光看著他，此為第四波；付忠林想做好事，可是沒有人理會，此為第五波；一直等到第四個早晨，才只有一個叫馬力的人肯搭他的順風車，此為第六波；半個月過去了，才有第二個乘客原意上車，此為第七波；又過了些日子，車上有了第三個、第四個乘客，此為第八波，一篇1042字的短文，掀起了八次波瀾，可謂尺水興波了。充分地表現出付忠林、馬力是倡導社會良好風氣，弘揚和傳遞社會正能量的人。
二是作者創(chuàng)作與讀者參與密切配合，沒有讀者的想象，便沒有它的存在。其中的省略，其中的空白，其中的原因、結果及背景，都需要讀者去補充，并進行由此及彼的再想象，再創(chuàng)造。例如沙克的《鞋匠菩子》（選自《人民日報》）：
寒風就像冰箱里拿出的快刀
11、，往所有的縫隙里戳著嗖嗖的冷。鞋匠菩子用老式的三
塊瓦棉帽捂住頭和臉，把小區(qū)大門外的鞋攤挪到墻角處，鞋攤的家什包括一臺手搖修鞋
機，一只帶轱轆的鐵柜子，兩只小木凳，還有一把遮陽遮雨的可口可樂大廣告?zhèn)恪?
我把穿了六年多的一雙磨砂牛皮鞋遞給菩子。這雙鞋已被他修補過幾次，鞋跟磨塌
了他給打上鞋掌，鞋底和鞋幫間脫口了他手工用針線縫合。這次還是讓他打鞋掌。我右腳的鞋跟磨得厲害，每年都要給皮鞋打一次右掌，不然走路時腳底往外側歪。
一陣旋風像水流一樣沖過來，被我從頭包到腿的大棉衣擋著。菩子的身體似乎歪了一下，鼻涕流到嘴唇上，他撩起藍布圍裙的一角擦掉鼻涕?！澳銣惡现騻€掌就行了，舊皮鞋值不著用功?！?/p>
12、我有點替他著急?！澳遣恍?，靠手藝吃飯馬虎不得的?！币粌煞昼姷目障独?，菩子看到左腳那只鞋子的側面有一點點綻縫，拿到修鞋機上噠噠噠地縫好。
然后，他把涂過膠的鞋掌和右鞋跟壓在一起，接著，再把殘剩的牛筋掌剪下一小塊，先用銼子把兩面使勁銼毛，銼下來的粉末落在他腿上鋪著的帆布上，再用削刀削成扁扁的楔狀，兩面涂上膠用嘴巴吹一吹，塞進鞋掌與鞋跟間合不攏的三角縫中，再放在鐵鞋托上用小釘錘給錘實了。在楔狀小塊塞進去之前，他已經把帆布上的粉末撮起來撒進三角縫中，這樣鞋掌、楔狀小塊和鞋跟間就粘得嚴密實在了。
貼著鞋跟側面的弧度，他用削刀把鞋掌和楔狀小塊削平。“好了?！彼研舆f給我查看。
13、
我問他，“多少錢？”他說，“不用了，拿走吧。”我說，“那不行，你得收錢。”他說，“給兩塊錢吧?！蔽艺f，“給你五塊?！彼麛[擺手說，“打個小鞋掌就兩塊，對哪個都一樣?！?
這是午飯后，沒什么人拿鞋子來修，菩子修補著寄放在他這里的一堆鞋子。我沒什么事，穿那么多衣服不怕冷，和菩子聊天也不影響他做事。
“再薄的真皮鞋，也不至于穿半載一年就壞了啊?！?
“現在的做工哪能和過去比，糊弄出鞋樣子，表面好看就行。好多皮鞋說是真皮鞋，其實是合成革的材料……”
菩子扶著鞋攤柜站起來，伸展一下腰身。他只有一米四幾，被小兒麻痹癥致殘的腿根本伸不直。他摸著
14、褲腰上的牛皮帶說：“你看過去的東西，是沒剝層的牛皮做的，用兩代人都斷不了。我父親十八歲時開始用的，用到他死，我又用了三十多年?！彼呐ＦП砻嫦裰┲刖W似的，跟他皴裂的手掌一模一樣，連顏色都一樣，灰不拉幾中帶點黃。
“哎，菩子，假如皮鞋都像過去那么牢固，皮鞋廠和皮鞋店就完蛋了，產量銷量要減少幾倍?！?
“呵呵，那我做鞋匠的也完蛋了，養(yǎng)不活老婆兒子了?！?
菩子的老婆是個身強力壯的啞巴。他的兒子在職業(yè)技術學院讀建筑工程專業(yè)，是個能說會道的大塊頭，還在學校的業(yè)余拳擊隊里當隊長。
每天進出小區(qū)的門時，我都要從菩子的鞋攤旁經過。菩子一天不落地上班下班，早八晚六。他的身邊常常坐著蹲著站著一
15、些人，等他修補鞋子，或者修補衣包拉鏈什么的。
我拿起裝著磨砂牛皮鞋的塑料袋起身離開。走到小區(qū)門口時，想起什么，就又走了回來。菩子坐在那里，埋頭搖著修鞋機補鞋子，矮小的身子被鞋攤柜遮得沒了影子。多少年來，他一直被鞋攤柜擋在后面。
“菩子，你坐得偏一些，別讓鞋攤柜擋住你的人?！?
菩子樂意接受我的意見。我?guī)退研瑪偣裢髲V告?zhèn)愕呐赃呉屏藥资迕?，對著馬路現出菩子的身體。
鞋匠菩子手藝好，顧客多。作者并沒有面面俱到寫他修鞋的每一個，側重寫了幾個細節(jié)，其他的細節(jié)留著讓讀者去聯想，去想象。鞋匠菩子修鞋寧可慢點少賺錢也要講究服務質量，這是為什么？此為一波；鞋匠菩
16、子為“我”修鞋，“我”給五塊他只要兩塊，這是為什么？此為二波；鞋匠菩子不像別的生意人那樣喜歡拋頭露面，甚至搖旗吶喊，而是躲在修鞋攤子的后面不露面，這是為什么？此為三波；鞋匠菩子原來是個又矮又殘的人，他有老婆嗎？此為四波；鞋匠菩子娶了身強力壯的啞巴老婆，生了個能說會道的身材魁梧的兒子正在讀書呢，此為四波；“我”建議鞋匠菩子從修鞋攤子后面走出來，鞋匠菩子愿意嗎？此為第五波。作者盡管寫的是平凡人平常事，但是尺水興波，扣人心弦。鞋匠菩子是個殘疾人，身材矮小，只有一米四幾，這讓他感到自卑，不敢面對大眾，只是一直躲在鞋攤后面為顧客修鞋。后來經過幾十年的勤奮努力，菩子靠著自己精湛的修鞋技藝和熱情周到的服務，得到了大家的認可，還有，自己的孩子是一個很健康的人。他的自信心終于戰(zhàn)勝了自卑感，敢于直面人生，快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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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高考語文 高分沖刺之記敘文導寫 專題05 記敘文怎樣做到尺水興波（含解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