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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考點跟蹤突破15 散文閱讀
一、(2020·北京)閱讀下面文字,完成練習。
洞 ??茶
畢淑敏
①16歲時,我在海拔5000米的藏北高原上當兵。司務長分發(fā)營養(yǎng)品,從一大塊黑糊糊的粗糙物件上掰下一塊給我,說,這是磚茶。
②拿東西時磚茶一不小心掉到雪地上,我沒有撿,彎腰太費體力。一旁的老醫(yī)生心疼地說:“關(guān)鍵時刻磚茶能救你命呢。”我不以為意。老醫(yī)生告訴我,它叫青磚茶,用茶樹的老葉子壓制而成,發(fā)酵后顏色黢黑,茶堿含量很高,茶堿可以興奮呼吸系統(tǒng),如果出現(xiàn)強烈的高原反應,喝一杯磚茶,可緩解癥狀。它是高原之寶。
③沒到過藏北高原的人,難以想象磚茶對于邊防軍的意義。高原上的水,不到70℃就開鍋了
2、,無法泡出茶中的有效成分。我們只有把茶餅掰碎,放在搪瓷缸里,灌上用雪化成的水,煨在爐火邊久久地熬煮。漸漸地,一抹米白色的蒸汽裊裊升起,缸子中的水慢慢紅了,又慢慢黑了……平原青翠植物的精魂,在這冰冷的高原,以另外一種形式復活了。
④慢慢喝茶上癮,便很計較每月發(fā)放磚茶的數(shù)量。有一次領(lǐng)完營養(yǎng)品,我端詳著分到手的磚茶,委屈地說:“司務長,有人摳走了我的茶,你看,還留下兩道深痕?!彼緞臻L說:“哈!應該是三道痕。那不是被人摳走的,是廠子用機器壓下的商標,這茶叫?‘川’字牌?!蔽易穯枺骸斑@茶是哪兒出的?。俊彼緞臻L說:“‘川’字牌,當然是四川的。”
⑤從此,我與這磚茶朝夕相伴,它溫暖了我的胃,安慰了我的心
3、,清醒了我的腦,成為我無聲的知己。
⑥11年后,我離開高原回到北京,尋遍北京的茶莊,卻再也找不到我那有三道痕標記的朋友。失望之余,覺得它好像變成了我在高原缺氧時的一個幻影,與我悄然永訣。
⑦此后三十余年,我品過各種各樣的天下名茶,用過林林總總的精美茶具,見過繁復古雅的飲茶儀禮,卻總充滿迷惘困惑。茶不能大口喝嗎?茶不能放在鐵皮缸子里煮嗎?茶不能放鹽巴嗎?茶不能仰天長嘯后一飲而盡嗎?
⑧一次出差到了四川,我滿懷希望地買了一塊磚茶,以為將要和老友重逢,喝下卻全無當年的韻味。我絕望了——舌頭老了,甘凜的磚茶味道和那段難忘的歲月攪纏?在一起,永遠留在了藏北高原重重的冰雪之下。
⑨今年,我在湖北赤
4、壁終于見到了老朋友。赤壁有個老鎮(zhèn)遍植茶樹,因地名叫羊樓洞,所產(chǎn)磚茶被稱為“洞茶”。那里有三條清澈的天然泉水,三水合一,即為一個“川”字,成了磚茶的商標。
⑩有了上次的教訓,我不敢貿(mào)然相認。洞茶沏好,我輕淺地抿了一口。
?晴天霹靂,地動山搖!所有的味蕾,像聽到了軍號,怦然怒放!
?天啊,離散了幾十年啊,我終于再次和你相逢!你甘暖依然啊,你溫潤如舊!
?一時間,熟悉的感覺如煙霞般升騰,那青春年華的神采風貌,如老式照片在水盆中逐漸顯影,越發(fā)清晰。
?那些冰雪漫天的日子,呷一口洞茶徐徐咽下,強大而澀香的熱流注滿口頰,旋即攜帶奔涌的力量滑入將士的肺腑,讓戍邊的人憶起遙遠的平原、繽紛的花草,還有
5、摯愛的親人。他們疲憊的腰桿重新挺直,成為國境線上筆直的界樁;他們疲乏的雙腳重新矯健,巡邏在千萬里莊嚴的國土之上。
?青山綠水中的赤壁茶林啊,你可知道你曾傳遞給邊防戰(zhàn)士多少溫暖!你曾給予邊防戰(zhàn)士多少力量!你可知道你對我有著怎樣的意義!
?我用當年的方法熬煮洞茶水,把它灑向大地,對天而祭。司務長和老醫(yī)生都因高原病早逝,他們在天堂一定聞得到這質(zhì)樸的香氣,沉吟片刻后會說,是這個味道,好茶! (有刪改)
1.本文寫了作者與“洞茶”幾十年一波三折的情緣。請參照所給語句,梳理文章的行文思路。(每空用8個字回答)
?、佟 ? →② ? →尋找磚茶,失望困惑→③ →④
6、
2.品讀第?段畫線句,聯(lián)系全文,說說“洞茶”對于“我”有哪些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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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這篇文章浸透著作者深摯的情感,富有感染力,作者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請以第?段和?段兩段為例作簡要分析。(不超過1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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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2020·哈爾濱)閱讀下面文章,完成練習。
我為白菜狂的日子
莫 言
12歲那年,一個臨近春節(jié)的早晨,母親嘆息著,并不時把目光抬高,瞥一眼那三棵吊在墻上的白菜。最后,母親的目光鎖定在白菜上,端詳著,終于下了決心似的
7、,叫我去找個簍子來。
“娘,”我悲傷地問,“您要把它們……”
“今天是大集?!蹦赣H沉重地說。
“可是,您答應過的,這是我們留著過年的……”話沒說完,我的眼淚就涌了出來?!拔覀兎N了一百零四棵白菜,賣了一百零一棵,只剩下這三棵了……說好了留著過年包餃子的……”我哽咽著說。
母親靠近我,掀起衣襟,擦去了我臉上的淚水。透過蒙眬的淚眼,我看到母親把那兩棵較大的白菜從墻上摘下來。最后,那棵最小的、形狀圓圓像個和尚頭的也脫離了木橛子,擠進了簍子里。我熟悉這棵白菜。因為它生長在最靠近路邊那行的拐角處,小時被牛踩了一腳,一直長得不旺。我和母親格外關(guān)照它。盡管還是小,但卷得十分飽滿,收獲時母親拍打著它,感
8、慨地對我說:“你看看它,你看看它……”在那一瞬間,母親臉上洋溢著欣喜的表情,仿佛拍打著一個歷經(jīng)磨難終于長大成人的孩子。
去集市的路上。寒風凜冽,有太陽,很弱,仿佛隨時都要熄滅似的。我的手很快凍麻了,簍子跌在地上,簍底有幾根蠟條跌斷了,那棵最小的白菜從簍子里跳出來,滾到路邊結(jié)著白冰的水溝里,根跌損了。母親在我頭上打了一巴掌,然后小心又匆忙地下到溝底將它抱上來放進簍子。我知道闖了大禍,哭著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母親的臉色緩和了,沒再打罵我,只用一種溫暖的腔調(diào)說:“不中用,把飯吃到哪里去了?”然后蹲下身,將背簍的木棍搭上肩頭。
終于挨到了集上。母親將簍子放在七姥爺?shù)呐赃?,就?/p>
9、我去上學。我也想走,但看到一個老太太朝著我們的白菜走了過來。她用細而沙啞的嗓音問了白菜的價錢,搖搖頭,看樣子是嫌貴。但她沒有走,而是蹲下,揭開那張破羊皮,翻動著我們的三棵白菜。她把那棵最小的白菜上那半截欲斷未斷的根拽了下來,然后又用枯柴一樣的手指,逐棵地戳著我們的白菜。撇著嘴說我們的白菜卷得不緊。母親用憂傷的聲音說:“大嬸子啊,這樣的白菜您還嫌卷得不緊,那您就到市上,看看哪里還能找到卷得更緊的?”
?我對這個老太太充滿了惡感,你拽斷了我們的白菜根也就罷了,可你不該昧著良心說我們的白菜卷得不緊。我忍不住冒出了一句話:“再緊就成了石頭蛋子了!”老太太驚訝地看著我。母親轉(zhuǎn)回頭批評我:“小小孩兒,說
10、話沒大沒小的!”
老太太撕扯著那棵最小的白菜上那層已干枯的菜幫子。我十分惱火,便刺她:“別撕了,你撕了讓我們怎么賣?!”
?“你這個小孩子,說話怎么就像吃了槍藥一樣呢?”老太太嘟噥著,但撕扯菜幫子的手卻并不停止。
她終于還是將那層干菜幫子全部撕光,露出了鮮嫩、潔白的菜幫。這樣的白菜包成餃子,味道該有多么鮮美?。±咸е撞苏酒饋?,讓母親給她過秤。終于核準了重量,老太太說:“俺可是不會算賬?!?
母親因偏頭痛,算了也沒算清,對我說:“社斗,你算?!?
我找了根草棒,用剛學的乘法,在地上算著。我報了一個數(shù)字,母親跟著報出。
“沒算錯吧?”老太太用不信任的目光盯著我說。
“你自己算就是了
11、?!蔽艺f。
“這孩子,說話真是暴躁。”老太太低聲嘟噥著,從腰里摸出一個骯臟的手絹,層層揭開,露出一沓紙票,沾了些唾沫,一張張地數(shù)著。她終于將數(shù)好的錢交到母親的手里。我看到七姥爺尖銳的目光在我臉上戳了一下,然后移開。
我放了學回家,一進屋就看到母親正坐在灶前發(fā)呆。三棵白菜都躺在蠟條簍子里,那棵最小的因剝?nèi)チ烁蓭妥?,已?jīng)受了嚴重的凍傷。我的心猛地一沉,知道最壞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母親抬起頭,眼睛紅紅地看著我,許久,用一種讓我終生難忘的聲音說:?“孩子,你怎么能這樣呢?你怎么能多算人家一毛錢呢?”
“娘,”我哭著說,“我……”
“你今天讓娘丟了臉……”母親說著,兩行淚掛在了腮上。
這是我看到
12、堅強的母親第一次流淚,至今想起,心中依然沉痛。
(選自《雜文選刊》2020.4,有刪改)
4.文章題目是“我為白菜狂的日子”,請說說“我”的“狂”體現(xiàn)在文中哪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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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文章第一段用了大量的細節(jié)來刻畫母親,找出這些詞語并說說它們表現(xiàn)了母親怎樣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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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作者回憶了那年隨母親賣白菜的事,母親的言行舉止表現(xiàn)了她怎樣的品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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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作者在文章結(jié)尾說“這是我看到堅強的母親第一次流淚,至今想起,心中依然沉痛”,這“沉痛”的背后流露出了作者怎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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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文章多次寫到那棵最小的白菜,請你探究一下作者這樣寫的用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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