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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杜波依斯的“雙重意識”及其對美國黑人文學的 影響
作者:郭曉洋馬艷
[09-02-14 10:06:00 ]
紅 編輯:studa0714
】 摘要:通過對杜波依斯的介紹及其“雙重意識”概念的解釋,闡述了
美國黑人的內在心理沖突問題和困惑所在。指出杜波依斯“雙重意識”的概念 是歐洲浪漫主義和美國超驗主義的產物,從象征意義和比喻意義兩方面討論了 “雙重意識”的內涵。指出“雙重意識”揭示了黑人性格的二重性和黑人作家 的兩難抉擇。分析了黑人文學作品中出現(xiàn)同化和分離之間的持續(xù)張力的原因, 強調了杜波依斯提出的“雙重意識”的重要作用。
關鍵詞:杜波依斯;雙重意識;美國黑人文學;二重性;同化
2、與分離
長期以來,美國黑人在政治上受壓迫,經濟上受剝削,他們?yōu)閷崿F(xiàn)種族平 等進行了不懈的努力。在這一特殊的社會、經濟背景下發(fā)展起來的美國黑人文 學在許多方面有別于美國白人主流文學,它反映了黑人大眾的不幸遭遇和所受 到的不公正的待遇,同時也弘揚了黑人爭取民主、自由和平等權利的斗爭精 神。
美國黑人文學作品是現(xiàn)實的產物。作為一種語言媒介,它存在的價值在于 去直接反映黑人追尋自我的經歷,表現(xiàn)置于“雙重意識”圍繞之下黑人的困 惑,以及黑人在美國社會中被置于不知何去何從、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并展 現(xiàn)黑人自豪和黑人自我實現(xiàn)的精神[1]。由于美國黑人在北美英屬殖民地的雙重 文化身份,只有更好地理解杜波依
3、斯提出的“雙重意識”才能正確而又全面地 欣賞黑人文學作品。
杜波依斯與“雙重意識”
杜波依斯(W.E.B.Du Bois)是20世紀上半葉極有影響力的黑人運動領袖。 他極力反對華盛頓(Booker T. Washington)接受種族隔離的做法,強調爭取黑 人政治權利,以盡早爭取到全面的人權。杜波依斯參加創(chuàng)立了全國有色人種協(xié) 進會(Nati onal Associati on for the Adva nceme nt of Colored People ,
1909),并擔任協(xié)進會會刊《危機》的主編,猛烈抨擊任何對其人民產生不良影 響的東西。他認為在罪惡的種族主義盛行的殘酷形勢下,只有
4、通過反抗才能使 黑人的解放運動得以全面的實現(xiàn)。
早在1897年杜波依斯就首次在《大西洋月刊》(Atla ntic Mo nthly) 上發(fā)表
了有關“雙重意識”觀念(concept of double-consciousness) 的文章,后在形
式上略有改動,重新在1903年發(fā)表的《黑人的靈魂》(The Souls of Black Folk) 一書中進一步用“雙重意識”這一概念解釋黑人的經驗一一“黑人生來就 帶有面紗,在這個美國世界中被賦予了洞察力一一這是一種沒有真正自我的意 識,而僅僅是通過另一世界的尺度來衡量自己靈魂的感覺。這是一種奇特的感 覺,這是雙重意識,一種總是通過別人的眼
5、光來看自己、用另一世界的尺度來 衡量自己靈魂的感覺” [2]2。換言之,“雙重意識”反映出美國黑人在處于黑 人文化和白人主流文化兩種不同文化世界觀之間所產生的一種心理沖突狀態(tài)。 這一解釋對當時有抱負的年輕黑人知識分子產生了較大的影響。該書通過黑人 民俗、民間音樂和黑人靈魂所經歷的嚴峻考驗,探討了美國黑人的“雙重意 識”問題,切中了黑人問題的要害,指出了黑人的困惑所在。
二、“雙重意識”內涵的界定
1. “雙重意識”的象征意義
杜波依斯“雙重意識”的概念是歐洲浪漫主義 (European Romanticism)和
美國超驗主義(American Transcendentalism) 的
6、產物。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英 語系教授貝爾(Bernard W. Bell) 在其撰寫的《當代非裔美國小說:其民間溯源 與現(xiàn)代文學發(fā)展》 (The Con temporary Africa n America n Novel: Its Folk Roots & Modern Literary Branches) 一書中指出:“美國黑人小說不僅是
歐美小說的一支,也是美國黑人口頭文學傳統(tǒng)的發(fā)展。” [3]貝爾在其研究中展
示了黑人小說的“雙重文化傳統(tǒng)”:源自非洲的口頭文學和源自歐美的書面文 學。杜波依斯正是依據美國黑人對非洲和歐洲的雙重文化遺產的態(tài)度,對口頭 和書面遺產的態(tài)度,用“雙重意識”
7、一詞的象征意義來體現(xiàn)這二者之間對立統(tǒng) 一的張力:既是非洲的也是歐美的;既是黑人的也是白人的。
早在杜波依斯之前,美國超驗主義的中心人物愛默生 (Ralph Waldo
Emers on)在其1843年發(fā)表的名為《超驗論者》(The Tran sce nde ntalist) —文
中就曾經使用過“雙重意識”一詞。文中愛默生用“雙重意識”形象地喻指超 驗主義論者在尋求自我與自然統(tǒng)一的過程中面臨的兩難困境 :一個是人類難以掙
脫的向下的引力一一人類賴以生存的社會環(huán)境和其難以避免的物質追求 ;另一個
是尋求與圣靈相融合的向上的拉力 人類對于真理、美好和良知的不斷向往
和追求。
2. “
8、雙重意識”的比喻意義
如果說超驗論者的“雙重意識”是源于追求個人與自然和諧統(tǒng)一的意識, 那么杜波依斯“雙重意識”的比喻意義則體現(xiàn)在其他三個方面。
(1) 白人的陳詞濫調(即白人血統(tǒng)至上的觀念)對于黑人的思想和生活的影 響。文化與種族一樣,從本質上說不應該有優(yōu)劣貴賤之分。不過,當兩種或兩
種以上的文化在同一社會背景下相遇時卻可因各自的經濟、政治實力和影響的 差異而形成強勢和弱勢的區(qū)別。強勢文化往往強化現(xiàn)存社會的政治、經濟結 構,并憑借其有利地位,對弱勢文化發(fā)起沖擊。強勢文化有更多機會向人們證 明其合法性,灌輸自己做統(tǒng)治者的天經地義。久而久之,這種不平等的現(xiàn)象就 會被接受為生活的自然順序。被
9、統(tǒng)治者不再質疑和反抗是統(tǒng)治者的目的 [4]26。
從這個層面來看,“雙重意識”揭示了白人強勢文化沖擊對黑人文化迷失所造 成的悲劇。
(2) 以“雙重意識”來突出種族問題是令人深思的?!半p重意識”從文字
層面上形象地折射出美國黑人的雙重身份(既是黑人又是美國人)所引發(fā)的內在 沖突一一“一個黑色身體中兩種敵對的思想,只有憑借頑強的力量才使它沒被 撕開” [2]3。而這種雙重身份正是黑人實現(xiàn)自我進程中的障礙。杜波依斯認為 奴隸制和種族隔離不僅是一切罪惡、痛苦和偏見的根源,同時在黑人和白人之 間設置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溝壑。他強調黑人生來就帶有厚重的面紗 (vast veil) ?!懊婕啞边@一準確的
10、比喻暗指了兩個種族之間存在的曲解與誤解。
(3) 杜波依斯希望用“雙重意識”給黑人以希望——“繼埃及人和印度 人、希臘人和羅馬人、日耳曼人和蒙古人之后,黑人是所謂的第七個兒 子” [2]2 。因為這前六種人在歷史上都曾經創(chuàng)造過輝煌的時刻,所以杜波依斯 借此來暗示黑人作為第七個兒子同樣有開創(chuàng)歷史的機會。杜波依斯認為,由黑 人所特有的口頭敘述、民間傳說 (Black folklore) 、獨特的布魯斯音樂和頑強 的忍耐力所構成的黑人魂是非裔美國人區(qū)別于世人的最明顯特征。他用這樣的 “黑人魂”意識對比白人的物質意識和商業(yè)意識,以暗示他筆下的“黑人的血 液里含有向世界傳達的信息” (Negro blood has a message for the world) 黑人世界與白人世界明顯對照的精神性和純潔性。同時為了迎合當時流行的看 法,杜波依斯指出“美國有許多可以傳授給非洲和世界的東西”,卻又以“白 色美國風尚” (white Americanism) 暗諷當時美國白人文化之弊端——日益蔓延 的物質至上主義的風氣。這樣,杜波依斯就迎合了白人和黑人雙方讀者的心理 需求 [5]512 。